美國的免疫政策正面臨嚴峻的未來。關於疫苗政策的政治兩極化可能會導致先前已控制的傳染病爆發。如果我們無法預防這些災難,我們應該將重點轉移到管理它們上面。
抵制疫苗並不是一個新問題,但是COVID-19大流行加劇了它。現在應該很明顯,無論是說服還是強制都不足以改變那些決心拒絕疫苗的人的想法或行為。教育和研究無法擊敗協調的誤信息。政府的努力——在聯邦、州和地方各級——都受到權力不足、政治意願不足以及疫苗拒絕者認為缺乏合法性的組合的阻礙。 COVID-19大流行給美國的一個核心教訓是,對疫苗拒絕的強硬回應會使事態惡化。
許多美國州已結束他們的COVID-19疫苗強制令。但是美國的兒童疫苗強制令也很脆弱。作為疫苗社會科學、道德和政策的研究人員,我們有時會遇到一種樂觀的看法,即美國的免疫很快會在大流行前“正常”。但是這種希望忽略了大流行之前美國免疫社會秩序中已經存在的裂縫,COVID-19只是加大了這些裂縫。 2010年代,圍繞學校入學疫苗強制令的州際衝突日益政治化和激化。關於疫苗強制令的持續政治兩極化可能會降低免疫率,並促成先前已控制疾病的歸來。這就是為什麼現在是時候適應疫苗拒絕並準備管理這些爆發,而不是希望可以預防它們。
所有美國州都要求入學疫苗接種,但大多數州允許父母通過獲得非醫學豁免來選擇不為孩子接種疫苗。非醫學豁免可能基於宗教或個人信仰而提供,具體取決於州的情況。試圖改變這些豁免政策已成為民主黨人和共和黨人的兩極化爭論焦點。 2015年,加利福尼亞州採取了前所未有的第一步,取消了對其疫苗要求的非醫學豁免,以降低疫苗拒絕率。自2015年以來,民主黨人、美國醫學會等主要醫生組織和支持疫苗的父母活動人士一直試圖在許多其他州取消非醫學豁免。
民主黨立法者現在已在加利福尼亞州、紐約州、華盛頓州(針對麻疹疫苗)、緬因州和康乃狄克州取消了非醫學豁免。像Safe Families Coalition這樣的新全國組織正在推動在許多其他州進行類似的變化。在民主黨人組織廢除疫苗選擇權的地方,共和黨人則為保護或擴大選擇權而戰。鬥爭仍在繼續,因為共和黨人正在尋找進一步削弱兒童疫苗強制令的方法。一個典型的例子:今年4月17日,密西西比州的一位共和黨法官恢復了該州1979年法院廢除的宗教豁免。
試圖取消非醫學豁免會給一個正在分崩離析的免疫社會秩序注入新的強制成分。這加劇了學校疫苗強制令的政治化,並削弱了公眾對這些關鍵政策的支持。關於COVID-19大流行控制措施的衝突並非異數,而是免疫共識崩潰的跡象。痛苦的真相是,在世界聽說COVID-19之前,非黨派疫苗政策就已死亡。
取消非醫學疫苗豁免不會克服疫苗拒絕或預防疫情爆發。鑑於共和黨人的統一反對,只有在民主黨控制州所有政府機構的州,這類法案才能通過。這些政策可以在當地提高免疫率。然而,即使在民主黨領導的州,執法可能最多也只是不均勻的,並且在免疫率已經低的社區會更糟。例如,私立學校的領導層不太可能執行與他們認為的價值觀不一致或會導致他們失去大量學費收入的嚴格疫苗強制令。
民主黨領導的州的局部成功可能會被共和黨領導的州的免疫政策失敗所掩蓋。在當前的政治氣候下,民主黨人擁有取消非醫學豁免的問題。相比之下,共和黨人已經成為保護和擴大豁免,甚至完全取消強制令的捍衛者。共和黨人將在他們控制的州削弱現有的強制令,這將導致這些地方的免疫率降低,也許還會超越這些地方,因為疫苗政策更深入地嵌入美國的文化戰爭中。
影響非常重大。近期的趨勢很可能會加劇關於免疫政策的糾紛,降低疫苗接種率,並使疫苗曾經控制的疾病死灰復燃。我們的回應應該是適應而不是懷抱渺茫希望克服疫苗拒絕的廣泛存在。如果我們無法預防疫情爆發,我們將需要學會與之共存。
公共衛生機構在這種向適應轉變中發揮著關鍵作用。它們必須增強能力,將COVID-19監測技術(如汙水採樣)擴展到其他疾病。這種方法幫助紐約州衛生部2022年在廢水樣本中檢測到脊髓灰質炎病毒。醫護人員也迫切需要接受訓練,以診斷和治療曾經認為已控制或消除的疫苗可預防疾病。政府應該做好準備,在疫情爆發地區快速部署流動診所和應急小組。
社區層面的規劃對於適應學校和其他機構更頻繁的疫情爆發至關重要。策略應包括在線和面授學習之間進行切換的能力,以及為關鍵工作人員子女提供日托服務,特別是為保護醫療機構的能力。
從企業到文化組織等私人機構,都必須規劃自己的疾病控制措施。這些可能包括私人疫苗強制令,儘管一些州立法機構可能會禁止這種COVID-19政策。但是,企業只有通過減少疾病對其工作力的影響才能保持生產線的運轉和服務櫃檯的人員配備。
鑑於國家和機構對疫苗接種的支持不均衡的前景,個人和家庭也必須為更頻繁的疾病爆發做好準備。一些新父母已經禁止未接種疫苗的親屬探望他們的嬰兒。當州無法保護家庭時,家庭將需要考慮擴大這些形式的私人免疫治理。
我們並不是在談論“放棄”。政府應該繼續促進疫苗接受度並執行疫苗強制令。正確的外展可以說服一些對疫苗採取觀望態度的人。但僅靠這些努力很難預防未來的疫情爆發。適應我們生活的時代比懷抱渺茫的希望克服疫苗拒絕更重要。如果我們無法預防疫情爆發,我們將需要學會與之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