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赫爾·阿爾戈拉(Saher Alghorra)長期喜歡在加沙記錄生活的美好與挑戰方面。正是這一點首先驅使這位27歲的加沙本地人成為攝影記者。但是即使是阿爾戈拉——他已經經歷過2008年和2014年毀滅性的加沙-以色列衝突——也未能為本月發生的事情做好準備。「這裡的人道主義狀況極其惡劣,」阿爾戈拉告訴時代周刊。
哈馬斯在10月7日發動突如其來且前所未有的攻擊,在以色列造成至少1400人死亡。此後,加沙居民一直承受數千次空襲,以色列也實施了完全封鎖,包括電力、水、食物和醫療用品的供應,這加重了16年來對加沙實施的封鎖,導致大多數加沙人依賴人道主義援助。巴勒斯坦衛生部長周三表示,在這次最新升級的衝突中,加沙已有超過3300人死亡,1.3萬人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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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傷亡人數佔總數的四分之一,加沙當局告訴路透社,阿爾戈拉的照片將這些數字表現得非常生動。在一張照片中,歐馬爾·拉菲(Omar Lafi)為他的侄子哀悼,兩人當時在市場購買食物時,附近的阿爾-蘇西清真寺(在1948年設立的加沙難民營)遭到空襲。阿爾戈拉還記得,在另一次機會上,他看到一位父親抱著女兒在阿爾-希法醫院急診室,說他原本計劃為她舉辦生日派對,但她卻被空襲擊斃。
至少700名兒童在以色列-哈馬斯戰爭爆發後在加沙喪生。為了理解這場衝突對加沙兒童的殺傷力,在18個月的俄烏戰爭中,烏克蘭兒童死亡人數少於首9天加沙兒童死亡人數。
那些倖存下來的兒童也未能逃脫創傷。阿爾戈拉記得,在阿爾-古德醫院急診室遇到兩個失去父親的兒童 。「他們坐在那裡哭泣。我們試圖幫助尋找他」,他說。阿爾戈拉一直跟隨他們,直到他們最終在醫院的另一個地方找到受傷的父親。「他們擁抱對方,崩潰大哭。」
阿爾戈拉的照片顯示,以色列空襲繼續壓倒在這個人口最稠密地區的220萬巴勒斯坦人。家人在無生命跡象的身體旁悲傷。煙霧滿天。瓦礫遍地。病人湧入阿爾-希法醫院,該醫院是加沙最大的醫療中心,數千人在那裡尋求庇護。每天都有房屋被摧毀。「它們被還原成屍塊內部,」他說。
面對這種規模的死亡和破壞,衛生官員不得不將屍體儲存在冰淇淋卡車冷凍櫃中,因為公墓已經填滿,將屍體運往醫院也太危險。
在另一張照片中,一位母親在10月9日早上加沙的房子遭到空襲時已受傷,當她得知女兒米拉·阿布·格奈馬(Mira Abu Ghneima)死亡時,她哭泣不已。「我們看到公民失去親人時眼中的悲傷和沮喪,」阿爾戈拉說。「有些家庭完全消失了。」
「醫療狀況面臨崩潰的風險,」阿爾戈拉說。他在阿爾-希法醫院拍攝的照片說明了當地的緊迫性。「我們經歷了情感上很困難的場面,這給我們帶來了負擔,」他說。「在希法醫院,我去拍攝悲傷和痛苦的場面,所有聲音都是哀悼和呻吟……到處都是哭聲和尖叫聲。」
連BBC阿拉伯台記者阿德南·艾爾-布爾什(Adnan El-Bursh)也在10月12日因為在阿爾-希法醫院發現朋友、親人和鄰居中有人死傷而淚流滿面。醫院警告說,已經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接收病人。「完全不可能疏散醫院」,阿爾-希法醫院主任穆罕默德·阿布·薩利馬(Muhammad Abu Salima)告訴紐約時報。「如果沒有因轟炸死亡,那就會因為缺乏醫療服務而死亡。」
以色列在10月13日下令將100萬巴勒斯坦人從加沙北部疏散到南部,以應對預期的地面攻勢。以色列表示,這項措施——聯合國表示「不可能」實施——是為了保護平民生命。但是聯合國和其他人警告說,這將導致「人道主義災難」。
這場戰爭也對阿爾戈拉的同行造成死亡。至少17名記者在衝突爆發後喪生。儘管如此,他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