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相信醫生了。』婦女說她們被壓力迫使接受長期避孕措施

(SeaPRwire) –   Miannica Frison 在2020年產子時,正在阿拉巴馬州伯明翰的UAB醫院痛苦地生產。Frison 正在尖叫著。但是,她回憶道,護士進入房間後,並不是看看她可以如何幫助,而是說她聽說Frison 這是第三個孩子,問她是否立即在生產後要結紮。憤怒的Frison 將護士踢出房間。

醫生最終告訴Frison 她需要緊急剖宮產。當她躺在手術台上,剛剛把兒子拉出肚子時,醫生進入產房。「我們現在可以把IUD放進去,因為你已經開放了,」根據Frison和她丈夫描述,醫生這樣說。

Frison 因為鎮痛劑而昏昏沉沉,但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分娩,當時她不認為自己還想要更多孩子。所以她允許醫生植入Mirena,一種宮內節育器(IUD),可以防止8年內的懷孕。在隨後的幾個月裡,她不喜歡IUD 給她帶來的感覺。但Frison 說,她無法說服她的婦科醫生取出它。Frison回憶道,醫生告訴她她需要先減肥,還有藥物可以減輕她感受到的副作用,如噁心。

直到三年後,Frison 才能取出該設備。即使是那樣,她也必須進行三次手術,一次長達七個小時,她說,因為該設備已遷移到子宮內膜。它讓她在腹部留下了四個拇指大小的疤痕,因為醫生插入了一個儀器試圖找到IUD。這次經歷使32歲的Frison,一位髮型師,對醫療系統深感不信任。「我對醫生再也不抱希望了,」她說。「我再也不能信任任何一個人。」

Frison的經歷比人們想像的更常見。在過去20年中,醫生一直鼓勵婦女選擇長效可逆避孕方法,或LARCs,因為它們是防止未計劃懷孕最有效的方法。醫生和許多病人都喜歡LARCs – 要么是植入子宮內的IUD,要么是植入手臂內的植入物 – 它允許婦女「幾年內」不用擔心。但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一項旨在給婦女控制自己身體的重要公共衛生工具,有時被用於剝奪它。

根據病人的證詞,醫學研究以及與19位生殖正義領域專家(包括醫生、研究人員和倡導者)的採訪,TIME的調查發現,醫生在治療黑人、拉丁裔、年輕和低收入婦女時,更可能推銷這些避孕方式,或者拒絕在她們最初要求時取出它們。生殖正義專家說,這種模式反映了美國醫療系統中的種族和階級偏見,並延續了美國過去試圖控制誰可以生育的陰暗和長期歷史。它也反映了政策制定者似乎使用避孕方式作為一種工具來遏制貧困的廣泛推動。

「想法是,我們可以阻止我們不想讓其生育的人生育,但可以說這是暫時的,因為它是可移除的,」加州州立大學斯坦尼斯勞斯分校教授Della Winters說。她研究過LARCs的歷史,並將針對某些人群的所謂提供者控制避孕方式稱為「軟性絕育」。

醫生強迫病人使用LARCs是一個全國性的現象,專家說,但它在南部可能尤其普遍,那裡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生育控制歷史。為了探索婦女在當地面臨什麼,TIME與阿拉巴馬州10名婦女交談,包括4名在UAB醫院的病人,她們說醫生在產後或初次要求時拒絕取出設備時曾強迫她們使用IUD。該州4名助產士告訴TIME,她們親眼看到醫生在生產期間多次向黑人婦女,尤其是那些使用Medicaid的婦女施壓,要她們選擇避孕方法,但根據她們的客戶描述,並沒有在生產前告知。

UAB醫院否認它從事生殖強迫,在電子郵件中表示,它遵循美國婦產科醫師學會(ACOG)的指導原則,ACOG建議在產後立即提供LARCs作為標準護理。該醫院還表示,其提供者致力於避免在母嬰健康結果方面的不平等。孕期整個過程中都會就避孕選項進行諮詢,醫院表示,「每個病人都可以自行決定避孕方式,我們團隊支持她們對自己健康的決定。」聯邦隱私法禁止UAB就個人病人護理發表意見。

ACOG表示,醫生在產後立即提供LARCs的建議是指已經選擇植入物或IUD作為避孕方法的婦女。雖然該組織以前建議醫生將LARCs作為最有效的避孕方式,但現在建議採取「以病人為中心」的避孕諮詢方法。(與TIME交談的阿拉巴馬州病人分享的經歷發生在2016年至2023年之間。)

即使出於好意,在熱衷於有效避孕的同時,醫生可能用強硬的方式迫使某些婦女使用或保留她們不想要的避孕方法。TIME審查了14項單獨的同行評審研究,黑人和拉丁裔婦女以及低收入病人報告說,醫生強迫她們使用LARCs的水平更高。在2022年的一項研究中,對德拉瓦州和馬里蘭州近2000名婦女進行了調查,發現約26%的婦女表示醫生強迫她們使用LARCs,使用Medicaid的低收入婦女比高收入婦女更可能感到被強迫保留它。對超過2000名青少年的一項研究發現,黑人女孩比白人女孩更可能收到LARCs。

在TIME審查的另外5項研究中,醫生承認要麼抵制某些病人取出LARCs的要求,要麼是因為他們不信任某些人群避免不想要的懷孕,所以把她們推向LARCs。根據一項研究報告,一名醫生告訴研究人員:「真的讓我很生氣的是,有病人來說,’不,我不想懷孕,但我不使用任何避孕方法。’你想抓住那個人搖晃她。其中一部分是無知,一部分是文化的。」

在羅訴韋德案被推翻之後,強迫使用問題的普遍程度可能性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