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肥胖症?
有些人會告訴你,它只是一個高大上的詞語來描述肥胖;其他人可能認為它是一個貶義詞,將更大的身體病理化。還有一些人堅持認為,它是一種道德上的失敗——懶惰和意志力不足。
然而,在過去十年中,醫學界已經認識到,肥胖症是一種慢性疾病,就像癌症、糖尿病和高血壓一樣。肥胖症會三倍增加患上COVID-19的住院風險,與數百種醫療併發症有關,每年導致400萬起可預防死亡。
肥胖症也是異質性的,具有多種不同的成因、臨床表現和治療反應。GLP-1藥物如Ozempic、Wegovy和Mounjaro的天文數字增長掩蓋了這種細微之處,以大膽的承諾認為藥物是「聖杯」、「銀彈」和「奇蹟」,是解決肥胖問題的「一刀切」解決方案。如果只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事實是,Ozempic無法解決美國的肥胖危機。雖然藥物可以幫助一些人減重,但肥胖症並不是簡單的活動不足或進食過多的疾病。遺傳、心理健康、社經地位和環境影響等多種因素共同導致了這種疾病的發生和進展。因此,病人在診所中的表現也很不相同,從MC4R基因突變與18%更高的肥胖機率相關,到某些抗精神病藥引起75-125磅的體重增加。雖然GLP-1藥物可以幫助這些病人中的許多人,但它們也只針對一個因素——荷爾蒙失調,無法解決所有其他問題。
這種過於簡單化的方法也體現在肥胖症的診斷標準——身體質量指數(BMI)為30或以上——因為病人的BMI可能超過這個閾值但身體代謝正常,或BMI在「正常」範圍但已出現肥胖相關併發症。事實上,BMI是為白人歐洲男性設計的,它低估了西裔美國人和亞裔美國人的肥胖率,同時高估了非裔美國人的肥胖率,因此美國醫學會已要求醫生減少使用這個有缺陷和歧視性的測量標準。
國際60位專家組成的蘭開斯特委員會目前正在重新定義肥胖,從基於身高和體重的計量指標轉向以特定的症狀和體徵為基礎的臨床診斷。
除了成因和診斷標準的複雜性外,肥胖病人對治療的反應也不同。平均來看,GLP-1藥物Wegovy可以幫助病人減輕約16%的體重;換句話說,一個重300磅的人可能會減輕50磅。但在這項新英格蘭醫學雜誌研究中的一些病人只減輕了5%的體重,而另一些病人減輕了高達30%。這種差異性強調了根據每個人的獨特需求制定個性化治療計劃的重要性,而不是依賴任何一種藥物。
然而,在目前的肥胖護理狀態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在美國有1.15億人生活在這種疾病中,但只有100多名醰師接受過肥胖症專業培訓。自2003年以來,聯邦法律也禁止醫保支付肥胖症藥物,因為它們被視為「生活方式」藥物,而不是真正的醫療。相應地,我們的研究顯示,只有1%的合格病人接受抗肥胖症藥物治療,大多數人只能依靠常見的建議減肥減重。雖然飲食和運動確實很重要,但肥胖症最有效的治療是跨學科的,其中結合行為治療、藥物治療,有時還包括代謝和胃腸外科手術。
面對這麼多需要幫助的美國人但醫生人手如此不足,無怪乎營養補充品和產品利用人們的不安全感填補了這個真空——美國減重市場的規模估計為1600億美元。當我們同樣將GLP-1藥物視為神奇的「魔法彈」時,我們就會將這項真正的醫療進步暴露在偽造的批評和攻擊活動之下。例如,廣泛報導的批評認為,停用GLP-1藥後病人會增加體重,但這只在將它們視為「治癒」肥胖症的情況下才重要。事實上,對於胰島素和高血壓藥來說,停用藥物後血糖和血壓升高也是理所當然的。
鑑於肥胖症每年給美國造成1700億美元的經濟損失,占GDP的9%,我們應該歡迎對這種慢性疾病的進展,以及GLP-1藥物如何幫助一些病人長壽健康。但我們也必須認識到,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從促進社會同情心到培訓更多專業醫生,以及實施政策以確保藥物的可及性和可得性。雖然Ozempic、Wegovy和Mounjaro藥物帶來巨大希望,但它們不是媒體宣傳的萬靈丹。